【星月傳說·外傳篇2】《月照西窗疑似夢》

筠秀老爹

【星月传说·外传篇2】
《月照西窗疑似梦（上）》


星月历三〇七年，通天柱崩塌一役后，自由空间在一次次血战与重建中成为逍遥界中难以撼动的公会势力之一，无论是盟友还是对手，皆对其人材与凝聚力赞誉不绝。然而，在这平静之下，却潜藏着一道无声的暗流。


这年冬尾，一位名叫「君非烟」的女子加入了自由空间。她沉默寡言、技艺不凡，自称出身于「忘川道观」，长年修习「逆光冥咒」，在一次幽冥界围剿中与我方并肩作战而结识众人。初时，几人对其身分有所疑虑，但她总在任务最前、危急之刻不言而勇，逐渐博得大家信赖。


临江仙曾说：「我见过她以一人之力，破开幽冥三煞困阵，步步不退。如此狠决，若非故人执念，就是绝地修行者。」


光辉岁月却迟迟未曾信任，暗中以灵符探其行迹。他发现，君非烟时常在夜半前往无人秘谷，以古怪符咒与低语操纵兽灵，气息中时有杀意未散——非正道中人之行径。


「她的咒术，不像是星月界常见之术。」海阔天空低声道。


「你怀疑她来自兄弟帮？」剑舞紫电蹙眉。


「帮主鬼王护驾近年手段多变，最会安插细作。这女子若真心归我，为何连自己师承都絮语不清？」


真正的确认，来自一次意外。


那日，自由空间与天人盟联合讨伐兄弟帮残部，在赤月林交锋。田鸭领兵前锋，与舔狗遛一左一右分进合击，自由空间突陷劣势。关键时刻，君非烟诡然现身，直攻田鸭要害，却在剑气一寸前骤然收手——这一犹疑，被藏于暗处的剑舞紫电看得清清楚楚。


而后的几日，自由空间遭遇几次不寻常的情报泄露，潜藏的敌人如知我方底细，调兵遣将正中要害。定风波秘密召集高层，并未声张。


「我们不揭穿她。」他语气温和，却寒意逼人，「我们反过来，给兄弟帮送一份真正的大礼。」


——


接下来的日子里，君非烟的任务愈加频繁，被有意安排进许多看似机密实则虚构的行动。有一次，甚至刻意令她独自传递「盘古斧残片」的假座标给西岭暗部，三日后，兄弟帮潜伏多年的藏据点竟如同自爆般土崩瓦解。


鬼王护驾大怒，下令调查，舔狗遛与田鸭多次追查，却接连错判。不仅如此，兄弟帮内部出现信任裂痕，数名中层互相猜忌，最终导致整线瘫痪。


君非烟感觉到了异样。


她开始沉默，也开始怀疑。某夜，在星月山庄外，她默默看着夜色，对身后的剑舞紫电轻声问道：「你……早知道了？」


「知道。」紫电垂眸。


「为何不揭穿我？」


「因为我们知道，你会亲手毁了你自己信仰的东西，这，比我们动手来得更快。」


君非烟失笑：「你们赢了。」


紫电语气平静：「我们只是，没输。」


那夜之后，君非烟离开了自由空间，无人追问，也无人挽留。


月照西窗，灯火摇影。
她走过的足迹，无人再提。


（待续）》


《月照西窗疑似梦（下）》
黄昏未尽，梦里谁非人


星月历三〇八年，兄弟帮暗流翻涌，密语藏刃。
夜色如墨，浓得像一锅冷却的毒汤，灯火只照亮鬼王护驾一张沉默的脸。他坐在旧殿楼的主位，长袍斜披，红黑交错的帮徽隐隐作痛，如同心头刺下的名字：君非烟。
「……他，露了。」舔狗遛低着头说话，语气轻得像怕惊动什么梦。
沉默。
鬼王护驾没说话，只轻轻抚过案上的一盏茶，盏缘裂了一道细纹。与他心境一样。
「我早知他会露，只不知你们这些人，竟让他在自由空间藏这么久。」
田鸭脸色微变，想说什么，却被护驾一抬手止住。
「他是我钦点的人。」鬼王护驾望向烛光深处，声音冷得像是从千年寒池下涌出，「是我许诺亲封兄弟令使的。如今失了这颗子，你们觉得，我该怎么做？」
舔狗遛额上冷汗直下，眼珠转得飞快。
「再潜，还能再潜。我们还有一条伏线在‘万花窟’，还能救回颜面！」
「再潜？」鬼王一笑，竟有些悲凉，「你以为这场棋，我只是下给定风波看？」
田鸭抬起头，终于开口：「其实……可以转攻为守。星月界近日频传‘盘古斧’现世之说，那些人正筹备南天门之行。或许，我们该做的，不是重种间谍，而是拦路夺器。」
鬼王护驾这才侧目，微微点头。
「说得倒有些意思。非烟失败，我固然痛惜，但他掀起的涟漪，却可能将整个自由空间推入不信之渊……这，才是好戏的开始。」
他望向帐外夜色，缓缓站起。
「传令下去，兄弟帮起‘隐鹰令’，从此不再派人潜入。自由空间会自乱。我们要做的，是等。等到那位‘定风波’，亲手挥剑斩断他的人心。」
舔狗遛与田鸭互望一眼，皆露出寒意。
——
远方，密语传来：
「君非烟已逃。传言他身中‘折心咒’，三日内必死……」
鬼王护驾只摆摆手：「他若真死，也好，终究干净。若他未死——我不会再收这样的棋子了。」
他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低语，如风摇残烛：
「梦里曾是人，如今只是局。」


尾声．定风夜语
星月历暮冬，风卷残营，帐边残灯摇曳。
自由空间西楼顶，风声过耳如泣如诉。定风波立于檐边，披风猎猎，身后是沉睡中的驻地、密谋未竟的卷宗，与一盏灯未熄。
「非烟……你若真如他们说的那样死了，倒也干净。」
他低声喃语，声音却如同风里石，句句刻痕。
「若未死……这片天，也容不下你了。」
星月历的夜色渐浓，他捏碎手中一纸未送出的谍报，那上头仍有君非烟遗留的笔迹，轻描淡写如梦呓。
「我知你是局，我也让你做了局中人。但我终究……不愿你死在他们手里。」
灯光在风中微颤。
「你说梦照西窗，我信了；如今西窗还在，只是月色，非昨日。」
他转身离去，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风声与一句诗意长叹：


「落子无悔，落幕无言。」
「非烟已走，帐薄已焚。自今往后，星月不记旧人名。」他语音轻柔，却不容转还，「但此人若再入，名册将由我亲书于灰烬之中。」
身后诸将各有神色。临江仙轻抚剑鞘，坐于阶前，望着帐门的余烬沉声道：「我敬他早年锋芒，惜他棋行偏路。他执迷不悟，错的不是路，是从未想走出雾中。」语罢，露出难得的微笑：「定风波不误人——我却误了一杯茶。」
依宝自林间归来，静静将一只药葫芦埋入松根，压上一枚随身香牌。众人问他此意，他低声说：「人若无情，不会忍这么久。他是敌，也曾是真心过。」
小粉拳坐在营外斜椅上，低头擦拭盾面，那副绣着云纹的护腕已脱线，她却不缝。忽地抬眼，语气像天边未散的霞：「原来他不是怕死，是怕我们看穿……」
光辉岁月眉头冷蹙，长刀未离身半分。他只吐出一句话：「下次若见——我来劈他，不须你们动手。」
海阔天空少言少语，这夜却点燃三支香，坐在帐前一整夜。问他所思所念，他只说：「他救过我一命。我知他为敌，这笔帐……我会自己结清。」
剑舞紫电自冰镜任务归来，衣上仍带寒气。她入帐前看了眼定风波，轻声说道：「非烟之名，帐册已划去。不记恨，不怀念。」语罢，雪靴踩过夜霜，没留回音。


一夜无雨，风中却有沉沉雷声，似在警示谁的余念未了，又似诉说，一段无声的送别。

钟灵

写的很好，君非烟这个角色，让人又怜又恨，心头隐隐作痛。